他睁开眼,瞳中映着剑柄上那道微不可察的裂纹——它曾因灵力暴冲而泛起灼光,此刻却安静如眠。
沈清璃仍盘膝于石台另一侧,呼吸绵长,掌心朝上,龙珠悬于心口三寸,青芒流转如脉搏。她手背上的纹路已不再跳动,颜色沉敛,仿佛终于与血脉融为一体。指尖轻颤了一下,随即归于静止。
两人皆未言语,但灵台清明,神识如镜。上一炷香的时间里,他们各自梳理经络,将残存的地脉反噬之力一寸寸剥离、化解。那股曾如荆棘缠绕般的滞涩感,终于彻底消散。
叶凌霄缓缓起身,将剑横于胸前,剑尖朝下,掌心沿剑脊滑落。这一次,金纹未再震颤,而是随着他的呼吸节奏微微起伏,像是剑本身在向他传达着某种信息,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与共鸣。 他凝视着这细微的变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忽而一笑,低语道:‘剑,醒了。’
沈清璃也在此时收功,龙珠沉入丹田,手背纹路彻底隐没。她睁开眼,目光落在叶凌霄身上,见他剑势沉稳,气息圆融,心中了然。
“该试试了。”她说。
叶凌霄点头,将剑收回背后,转身面向石台中央。沈清璃站起,走到他身侧半步,掌心轻覆于阵核之上。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催动灵力。
刹那间,金青两色灵流自他们体内奔涌而出,在空中交汇。然而初一接触,便如激流撞壁,剑意金光锐利如锋,龙珠青芒柔韧似水,二者频率错落,竟在石台上空掀起一阵灵压波动,祠堂四壁的刻痕随之震颤。
叶凌霄眉头微皱,立即收束剑意,不再强行推进。他深吸一口气,掌心轻抚剑柄,以灵力在经脉中打出“三短一长”的节拍——正是那夜在密室中,沈清璃用龙珠传递的安信号。
沈清璃感应到那熟悉的节奏,唇角微动。她不再抗拒,而是将龙珠之力化为缓流,顺着那节拍徐徐推进。青芒如溪,金光如江,一柔一刚,终于相融。
灵流交织成网,自上而下笼罩石台,反哺二人经脉。叶凌霄感到剑脉深处传来一阵温润的震颤,仿佛剑本身在呼吸;沈清璃则觉龙珠与手背纹路再度共鸣,但这一次,是她主动掌控节奏,而非被动承受。
片刻后,两人同时收功。灵流消散,祠堂内恢复寂静。可地面裂痕竟自行弥合寸许,石台刻痕微亮,似有回应。
叶凌霄低头看着那道闭合的裂痕,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抬头望向沈清璃:“我们能影响它。”
“不只是影响。”她轻声道,“是在修复。”
她指尖划过石台边缘,那道曾形如“引”字的刻痕仍在,但边缘已不再锋利,仿佛被某种力量悄然抚平。她没有多言,只是将手收回袖中。
叶凌霄转身走向祠堂角落,将剑抽出半寸。剑身未全出鞘,但金纹已如血流动,光华内蕴。他凝视片刻,忽而一笑:“剑醒了。”
沈清璃站在原地,掌心轻贴心口。龙珠温润,纹路沉静。她想起昨夜入定中那声低语——“守”“归位”。那时她尚不明其意,如今却已了然。
他们不再是当年被困密室、只能被动承受命运的少年。
她抬眼看向叶凌霄:“我们该做什么,现在?”
叶凌霄将剑缓缓归鞘,动作果决。他正欲开口,叶凌霄与沈清璃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便已默契地决定离开祠堂,继续探索。
叶凌霄与沈清璃未再关注那本散着微光的书籍,它静静地躺在石台边缘,封皮上的波纹印记依旧,只是金光时隐时现,似在酝酿着什么。
叶凌霄一步上前,掌抚剑柄,目光沉定:“不是偶然。”
沈清璃点头,将龙珠收回体内。她望向叶凌霄,眼中再无迟疑:“我们走。”
叶凌霄转身,大步迈向祠堂门口。木门未开,但他抬手一推,门轴轻响,腐朽的门板应声而启。山风涌入,吹动他衣袍猎猎。
沈清璃紧随其后,踏出祠堂。足下石阶布满青苔,枯叶散落,可就在她落脚之处,一茎嫩芽自石缝钻出,通体泛金,仅存三息便枯萎。
叶凌霄转身迈出祠堂门口之际,书籍自沈清璃怀中微微发烫,封皮上的波纹印记悄然转向东方,金光一闪而逝,仿佛某种力量已得到指引。
叶凌霄迈出第一步,脚步沉稳。沈清璃跟上,二人并肩而行,不再回望。
祠堂外,枯枝无风自折,断口平整,一道极淡的灵息掠过山门,如影随形。
正当他们准备迈出最后一步,叶凌霄突然脚步一顿,一股不寻常的灵息波动悄然掠过他的感知范围,让他心生警觉。
叶凌霄未回头,只将手按在剑柄上,低声道:“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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