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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5章 魏彦吾和陈的约定 (第2/2页)

亚的铁骑能在三日之内踏破朔方关。”

    夜风卷过空旷的城楼,将他的话语撕成碎片。魏彦吾望着科西切消失的方向,腰间玉带扣的饕餮纹仿佛活了过来,咧开嘴吞尽满城灯火。

    “传令下去,所有暗桩盯紧辉蹄城动向。”

    他转身时,朝服下摆扫过地上的青瓷碎片,发出冰裂般的脆响。

    “谁也不能让科西切借这场‘意外’,咬断龙门和大炎的筋骨。”

    “是,末将这就去办。”

    魏彦吾腰间的玉带扣硌着小陈晖洁的额头,她抱着他大腿的手指揪紧了朝服暗纹。夜露打湿了女孩的发梢,像沾着晨霜的幼枝。

    “舅舅......”

    陈晖洁的声音闷在衣料里。

    “不要怪小塔!”

    他垂眸看见女孩颤抖的肩膀,玄色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给塔露拉编的同心结残绳。

    “我没有怪她。”

    魏彦吾的喉结滚动,指腹擦过女孩发顶的龙角雏形,那里本该有塔露拉送的护角布。

    “那你骂我吧!”

    陈晖洁突然抬头,睫毛上的泪珠砸在魏彦吾手背上。

    “我答应过要跟她走的......可我松手了......”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眼睛红红的,跟我现在一样......”

    魏彦吾突然蹲下身,膝盖的护甲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他张开手臂时,朝服的龙纹在月光下扭曲成温柔的弧度。

    “晖洁,这是她的劫数。”

    他的拇指擦去女孩鼻尖的泪,触到冰凉的泪珠——那是塔露拉偷偷给她敷的缓解剂。

    “就像大炎必须经历的隆冬,躲不开的。”

    “可你说不怪她......又说她错了......”

    陈晖洁的龙角蹭着他的胸口,那里藏着她送的木雕小老虎。魏彦吾突然想起多年前在书院,塔露拉也是这样攥着他的衣角,问为什么不能放走被关的白鹭。

    “是的,依然还是。这片土地不因一件事一定发生就宽容待它。”

    他望向辉蹄城方向的鸦群,声音轻得像风。

    “严苛的土地,严苛的人民,严苛的统治。除了对错,它们什么都不在乎,好像对错才是它们的生命,而不是呼吸和吞咽......!”

    他突然噤声,因为女孩的眼泪滴进了他的领口,烫得像火。

    “小塔还会回来吗?”

    陈晖洁的龙角撞得他锁骨生疼。魏彦吾想起科西切临走时抛来的那枚染血棋子,棋盘上“将”的位置早已被蚀出孔洞。

    “——我不知道,晖洁。我不知道。”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像城楼上那串被夜风吹碎的风铃。

    女孩突然嚎啕大哭,鼻涕蹭在他绣着金线的朝服上。

    “晖洁!”

    “呜......!”

    “把你的眼泪擦掉。”

    “呜,我......”

    魏彦吾僵硬地抬起手,想拍她的背,却看见掌心未愈的茶盏伤口。血珠渗出来,滴在女孩发间的银饰上——那是塔露拉用第一份俸禄买的蝴蝶簪。

    “哭吧。”

    他听见自己说,指甲掐进了掌心的旧伤。

    “五分钟。哭完之后,如果你不再流眼泪了,我就告诉你该怎么办。”

    鸦群从辉蹄城方向飞来,落在城楼的鸱吻上,像撒了一把碎煤。魏彦吾望着它们,想起塔露拉第一次见他时,也是这样哭着。

    “唔......!......哇......!小塔......!”

    魏彦吾望向天空。他本想弓下身子安慰矮小的女孩,踌躇之后,他觉得自己不配。

    他只能数着女孩的哭声,等那五分钟过去。等她的眼泪流尽,他要怎么说呢?说科西切的马车已经碾过边境线?说莱塔尼亚的弩箭正对着龙门的咽喉?

    他低头看见女孩攥着他的手指,突然发现那枚给塔露拉的玉扳指还戴在自己手上,凉得像块冰。

    “别哭啦。”

    魏彦吾的声音沉得像雾。

    小陈晖洁攥着衣角,抽噎声渐渐轻了,却突然仰起泪脸。

    “我想小塔回来……该怎么办呀?”

    “我教你管城市、打坏蛋,教你怎么对朋友。”魏彦吾垂眸看她发抖的肩膀,“按我说的做,塔露拉可能会回来。”

    “真的吗?舅舅会不会骗我?”

    小姑娘睫毛上挂着泪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瑟缩一下。

    “妈妈说……说你只会骗人,我能信你吗?”

    空气静得能听见窗棂外的风声。魏彦吾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刀柄,喉结动了动。

    “你妈妈恨我入骨,到死都没放下——那是我犯过的错。”

    他忽然转身,赤霄刀鞘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但错能补。晖洁,记住:正确的事值得拼一生,可纠正错误,得押上命。”

    “塔露拉的事是错,后果我来扛。”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女孩红肿的眼上。

    “你要快些长大。”

    “长大以后呢?”

    “你啊……”

    魏彦吾的指节敲了敲刀鞘,发出闷响,“长大的你,能改变一切。”

    “真的?!”

    小陈晖洁猛地抓住他的袖口。

    “信就有。”

    他忽然抬手,粗糙的掌心擦过她脸颊的泪痕。

    “从明天起,我教你赤霄的剑法。”

    刀鞘上的龙纹在微光里仿佛活了过来,随着他的话语轻轻震颤。

    ……………………………………………

    “拔刀之招,当破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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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常常梦见雪山,梦见......我在结了厚冰的湖面上奔跑。我的家乡不只有冰雪,还有覆盖山谷的青草,和疾行在群山之间的列车。这些,都是我记忆中的谢拉格。

    ——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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