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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成王败死 (第1/2页)

    ??“福晋,吃药了。”

    娟娟端着药碗入来。

    佳妍眯着眼睛,捏着鼻子喝下去。

    ——她并没有很严重的病,只是风寒,也就是感冒而已。

    “好苦——快,话梅。”

    丫鬟早备好了梅子和冰糖,任凭佳妍择选。

    吃完药,佳妍叹了口气。“你们有谁见过王爷么?又一大早出去了?”

    “回福晋,王爷昨日在书房批改奏折,彻夜未眠,今儿一早就上朝去了……刚才,刚才……”

    “刚才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刚才差人回来说,要临时出一次远门。”

    “去哪里?”

    “……听说,是送十四阿哥去守陵。”

    “送?送要出远门么?押还差不多吧。”佳妍抱怨了下,又吩咐下人,“快马将府里最好的两支人参送去驿站,给王爷滋补身体。”

    “是。”

    “对了,今儿是天子出服的日子,凡常百姓也可以脱去孝装,娟娟收拾下吧,这几日太冷,把几件裘皮的大衣服都拿出来。”天子守孝,以日代月,二十七日,算作三年。

    “是——门帘子也得再换厚些。自打我纪事以来,还从未这么冷过,今年冬天真是……”

    “所谓天地齐哀么。”佳妍看一眼窗外飘着的雪花。“你替我入宫请安,娘娘可有什么回话?”

    “皇后娘娘赐了些药材给福晋。几位娘娘还未受册,不肯受礼,只是一处说笑——听说月华芳会被封为熹妃呢,奴婢和她一起应选的秀女,从小玩到大的,如今真是雍容华贵,不可方物了。”

    “太后呢?还是不肯见人么?”

    “说还病着。但皇后和各位娘娘倒并无忧心之色,倒是见着了四阿哥弘历了,总往宁寿宫跑。对了,太后身边的人说,宁寿宫里阴气太重,想要搬回永和宫去。”

    “弘历是有大出息的孩子,恭敬点,莫要得罪他。”

    “是。人人都这么说,连皇后娘娘也对他另眼相看呢,上次有西洋人进贡的一对火枪,三个哥儿不够分的,娘娘作主,全给了弘历。”

    “这些八卦不要乱讲,小心闪了舌头。”佳妍懒懒地起来,皱眉看着那对白鞋。“给我换那双水粉色绣蝴蝶的来。”

    “福晋,这……毕竟今儿才是出服的日子,明日再换吧?”

    “圣祖如此英明人物,不会计较这些的。——看见白衣白鞋一身白的,就觉得好烦。”

    ——初识某人时,他为母守孝,天天一身迷死人的白衣,佳妍至今想起来,还会有些茫然失神。

    “可是福晋您想啊,不管穿什么色的衣裳,出去走那么一圈,也是须发皆白了,这是天戴孝,不是人戴孝呢。”

    佳欣在马上,正是换下了孝服,一身皇子便服,策马驰骋,却沾满了雪花在身上,一层白茫茫的晃眼。

    整整一日的赶路,天已经全黑才赶到驿站,一下马来,竟然有些头晕。

    “王爷,您还好吧?”

    “好——几夜没睡了,困些罢了,无妨的。”佳欣带着亲兵,转身去将身后颠簸大车的帘子掀开。“去,伺候十四爷下车。”

    胤禵是被捆着扔进车里的——二十几日之前,他精心策划了一出单骑奔丧的假象,一入京城却寻到了胤禩所秘密掩藏的三千妖族兵力,用他在西域难得找到的炼妖奇宝“九天玄壶”炼制,凝成一道秘符——秘符只有一个功效:可以杀龙。

    胤禛是康熙所命的继承者,是九天真龙。

    要杀他,必须除龙。

    胤禵的计划很简单——杀掉胤禛,则天下再无真龙。接下来的天下,任凭能者居之,自己也可再谋打算。

    为了这个计划,他已经事先,杀掉了可能对他的计划有任何一点点妨碍的人——比如,曾经拼却自己身躯挡住流箭,牺牲全部兵力只为保他突围的,清廷大将西福保大将军。

    这位将军,正是胤禛的秘密情人,前朝太妃瓜尔佳氏玉枕儿的亲哥哥。

    因为每次看见这位救命恩人,都会让胤禵心中有愧,所以,他必须杀了他。

    但他的计划惨败了。

    他可以杀掉他的恩人,但是,他终于发现,他与他从小最嫉恨的十三哥在本质上有一点完全相同。

    他那位愚蠢的十三哥,面临紧要关头,没有办法动手弑父。

    而同样愚蠢的十四弟,也在紧要关头,受到了亲生母亲的阻截。

    ——他一直以为,追杀自己的兄长,定会遭到母亲的劝阻。从小疼爱自己亲手将自己养大的母亲,也一定会站在自己一边,保护自己,帮助自己。

    所以,收到消息说,母后出宫去顺义寻找自己的时候,他还颇有些惋惜。不过也好,成年男子之间的事情,何必让已近六旬的高堂插手?

    但他想错了。

    当他一番做作,和胤禛唇枪舌剑,闹得灵堂大乱,胤禛完全失去提防之后,正要祭出他的杀手锏——德妃回来了。

    德妃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保护了胤禛。

    在两个儿子之间,她选择的是长子,而非幼子。

    秘符被德妃以身体挡住。然后她吐血,晕倒。

    真龙暴涨。

    胤禵没有办法跨过德妃的尸体,去追击胤禛,去换取宝贵的时间,和机会。

    所以,三千妖族白白牺牲掉。

    而胤禵自己,很快被擒拿下来,关入了天牢。

    听说德妃原本是建议胤禛杀掉自己的。胤禵一直纠缠在这样的消息里面。

    一撩帘子,痛苦的一日行程似乎到了尽头。

    那个顶着胤祥头衔,却分明有着熟悉眼神的故人,带着深深地倦怠,对他说,“到了。”

    到哪里了?

    彼岸么?

    胤禵冷笑。

    有人上来,扶他下车。他双手被牛皮绳索捆在身后,已经从刺痛到麻木而到毫无知觉,平衡失去,走路踉踉跄跄。

    佳欣上去扶他。

    他赌气想要甩开,却不小心跌了一跤。

    “给十四爷解开绳索。”佳欣朗声下令。

    “这……”亲兵有些犹豫。

    绳索是胤禛亲手捆紧,并无旨意可以解开。

    “这样捆下去,到了皇陵,十四爷的两手,就废了。”佳欣蹲下来,很温柔地看了胤禵一眼。

    胤禵冷哼了一声。

    ——当日胤禛要处死胤禵,胤禵亲眼见到,是佳欣拦阻了下来。

    她有什么样的魔力?

    是她的身体,还是什么其他的人所未知的东西?

    胤禵觉得疑惑,也有些厌恶。

    她为什么要冒充她的男人?她为什么要参合进来这场男人之间你死我活的游戏?

    ……算了,早知道她会。她就是这种人,从来都不像个真正的女人。

    “王爷。”驿站的小官恭敬地通传过来。

    幸好胤禵已经被解开绳索扶了起来——手腕血脉回流的那种刺痛,令得胤禵紧皱眉头脸色铁青。但那小官的回报还是一字不漏落入了耳中。

    “王爷,这是怡王府专程快马送来这里的两支山参,福晋传话,要王爷无论如何保重身体,莫要太过操劳。”

    “人参?”佳欣淡淡看一眼,“叫厨房煎一枚,给十四阿哥服用。”她拿起来另外一支,塞入胤禵怀中。“这是救命的东西,你收着,也许能用得上。”

    胤禵手臂还是酸麻,没有办法推挡。

    小官应诺退下,胤禵被佳欣扶着,走入那驿站。

    条件困苦,但苦不过军营。也许是因为佳欣这位当红的怡王在,饭菜还颇为丰盛。虽然有些东西只备了一份,一看便知是专门招待十三阿哥的,佳欣却尽数命人给到胤禵碗中。胤禵也不推脱,给什么,就吃下什么。

    夜间住宿,佳欣拒绝了驿站的安排,将胤禵置于自己房中看守。主床她让给胤禵,自己睡在旁边的便榻上。下人烧来热水供她泡脚,她也命胤禵先用。

    窗外巡逻的亲兵影像映在窗纸上。

    胤禵舒服泡着脚,伸手下水的时候,却被热水烫到了腕上绳伤,哎哟一声。

    闭着眼睛打瞌睡的佳欣猛然惊醒,过来胤禵身边。“我看下——得擦些药了。我没带药箱,你等下,我帮你问他们拿。”

    “不用。”胤禵阻止她。

    佳欣隔着灯光看见胤禵胸口若隐若现的旧刀伤箭痕,想了想,也就不再勉强。

    他不再是跟着德妃的那个小男孩子,而是曾经纵横沙场的将军了。

    ——虽然他负气倔强的模样,还是和当年席间被胤祥欺负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灯下,胤禵也在看佳欣。

    看佳欣的男装样子。

    看不出年纪,也看不出性别,什么也看不出来。

    眼睛却真的似极了胤祥。

    如黑宝石一样,又如黝黑的晨星。

    他忽然发怒。“你把我当小孩子么?吃饭,睡觉,疗伤——你到底在做什么,又是为了什么?我现今是你的阶下囚,但你看起来也不好过。我早料到,十三哥一去不归了,但你现在,究竟为谁,做些什么?!”

    “不做什么。”佳欣长叹口气。“既然你腕伤不要紧,那就快些洗,洗完了喝参汤,喝完了睡觉。我快要困死了。”

    “这是小妍给你的参汤,我不喝。”

    佳欣啼笑皆非,“你吃我的醋?神经病。好好好,你不喝,我喝。”

    “等一下——还是我喝吧。”胤禵抢白,然后立刻不作声了。

    佳欣噗哧一笑。“好了,乖。我在做什么,很难解释,但我心里明白。好胤禵,我知道你是众人之中,我最不需要操心的一个,你和你十三哥,本质上来讲其实很像。你们换了任何遭遇,都可以继续好好地活下去——你十三哥以生命为代价去换自由;其实,你若可以放得下,自由,就在你的心里。”

    胤禵看着她,不语。

    “我是真的困了,不跟你说了,我去睡觉。”佳欣打了个呵欠,走去便榻。

    “喂!”胤禵喊她。

    “什么?”

    “你就这样就睡了?你不怕……不怕我逃么?”

    “你逃不掉的,这里前后不着,还有五百弓箭手轮班值夜。”

    “那你怕不怕我趁你熟睡,伤害你,甚至于……强暴你?”

    “强暴?”佳欣笑出声来,上下打量了胤禵一眼。“若非我太困了,谁强暴谁还不一定呢。”

    胤禵脸色涨红。“胡说!……不许睡!”

    “又干嘛?”佳欣已经展开被子裹住自己。

    “你去床上睡,我睡榻。”

    “为什么?”

    “我是男人!——你终究是个女人。”

    佳欣翻翻白眼,没理他,往舒服的被窝里沉了下去。

    胤禵没有拗过佳欣,最后,睡在床上的还是胤禵。

    半夜,佳欣起来,走到胤禵床边。

    他梦里在轻轻唤着娘亲。

    佳欣无言暗叹。

    不知道德妃现在是不是也在思念着自己的幼子?

    这皇陵一去,恐怕是,至死也难相见了。

    第二日又急赶了一整日才终于到达皇陵。——这里属于河北遵化地区,距离北京大概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要是有现代车辆的话,不过是两个小时的颠簸。古代确实出行不便。

    最令佳欣忙乱的是,到达当晚,京中来报,又出了大事,她必须立刻趁夜赶回宫廷。

    重新翻身上马时,佳欣倒有点后悔把参汤让给了胤禵。这马不停蹄连气也喘不上一口的连轴转法,神仙也未必能吃得下来。

    咬牙抵挡困倦,催动体内紫金气缓缓流转,雪地白光,路倒也不太难走。第二日下午,佳欣便赶回了京城。

    ——今次出事的,是霃瑾。

    她行刺胤禛,被当场擒获,打入了死牢。

    佳欣暗叹,她大概知道其中是怎么回事。

    康熙四十四年,佳欣在景妃位时,曾经发生一件奇案。现今的国母,当时的四福晋,因胤禛与和嫔通奸事,负气出走,竟被阴差阳错,卖入了青楼。

    此事牵连甚广,九阿哥胤禟犯下滔天大错,从此被打入另册,与皇位无缘。而四福晋那拉氏当时与八福晋霃瑾同被困于妓寨之中,惨遭粗汉凌辱。之后,胤禛为了报复,欲要强暴九福晋炎枫,却错上了八福晋霃瑾。从此四、八两大集团,才终于走上誓不两立的道路。

    ——当年,知道那拉氏被人凌辱的,只有几位在场的阿哥,以及霃瑾炎枫等人。

    而今日,此事却在街坊之中传遍。

    有说书人在酒楼茶肆,到处演说一段叫做“马皇后摇琴轻烟阁,朱元璋怒斩状元郎”的新书。故事内容是,朱元璋皇后马氏因皇帝与前朝太妃私通而负气出走,隐身妓院“轻烟阁”中,摇琴卖唱为生。而有位痴情的状元郎竟然看上了皇后,每日前去光顾,终于花光了身上钱财。状元郎趁着月黑风高之夜将皇后强暴,尔后此事为朱元璋所知,朱元璋怒将状元郎斩首。——这是一个于史无凭的荒谬故事,而故事中唯一点出的地名叫做“轻烟阁”,但当时那拉氏受辱的那座青楼,就叫做“青烟坊”,一字之差,读音相类,当年游玩过的士子现今有不少还记得当年含笑抚琴之事,而那些士子中也有些之后一路做官乃至可以得见天颜,遥遥见过昨日的四福晋今日的皇后娘娘,面貌相似之处早有怀疑。现今此书一出,人人津津乐道,暗中揣测,流言蜚语,传于江南江北之间。

    很显然,这是胤禩方所做的反击。

    可能不是胤禩或者胤禟这样的聪明人。更可能的,是一腔愤怒却不喜动脑的胤我,甚至于骄傲蛮横却不太聪明的霃瑾。

    总之,这不是一种好的方式。

    流言伤人心,却难伤人身。

    胤禛果然气爆——安霃瑾一个刺君之罪,并不太难。召见一下,刺激几句,折辱一番,霃瑾她大小姐脾气上来,随便做出些什么言行举止,都可入罪。

    失去三千妖兵,手上已无筹码的胤禩,又要如何救援?

    佳欣跳下马,一阵风来,吹起雪花几乎迷眼。

    远处传来饭菜香味——好饿,一路上都是硬饼凉水,真想好好吃它一顿再说。

    但哪有时间?

    佳欣跪在宫门之外,递牌子求见。膝下雪地冰冷,却正好帮她提神。

    等了大概三刻钟的功夫,胤禛才叫见。佳欣起身,揉了揉腿脚——做男人的确不易。从前常见康熙命诸子在雪地里一跪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不知诸位阿哥们是不是都早已患上关节炎的毛病?

    胤禛正在和张廷玉等人议事。

    众人见怡王进来,俱都恭身见礼。佳欣紧赶几步,扶住年纪最大的马齐,一副恭顺谦谨的模样。

    “十三弟来了。”胤禛笑了笑,“我们正在说减免赋税之事,此乃国之重本,十三弟来得正好,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于是佳欣就不得不陪着众人议论了近两个时辰的国家政要。

    她于此处并无太大天赋。

    但从前康熙和胤祥,实在教导良多。且后世历史,早已指点出了明路:康熙晚年奢靡,国库不敷,雍正一朝,必须节省钱粮,才能维持国本,也给弘历一个足以开创盛世的国库。

    一朝富,一朝穷。富皇帝省心,穷皇帝可怜。

    到了弘历的儿子嘉庆,又成了在朝服上打补丁的主儿。

    ——也许操纵一切的那位大神,不叫“命运”,而叫做“历史规律”?

    议完事情,佳欣疲倦得几乎昏倒,又累又饿,身上雪花在室内融为雪水,搞得浑身都半湿半干,十分难受。

    但胤禛偏偏就挑此时开战。“先前递牌子时,十三弟说是有事要回奏?可有奏折?”

    “……奏折还没写。但臣弟想求皇上开恩,宽赦廉王福晋。”

    “先帝在时,几次斥责于她;她悍妒成名,几乎断绝廉府子嗣;今次又持械行凶——十三弟,朕要如何赦法?”胤禛不紧不慢地,打着官腔。

    “皇上,奴才愿替廉福晋作保——她虽糊涂,却不至于不分君臣礼义,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此事必是有小人唆使,而廉福晋近年常有疯病,颠颠倒倒,才会有此误会。”佳欣改了自称。满人事君,多口称“奴才”之分,汉人不屑于此,只称“臣下”。到了雍正朝代,也不那么讲究,故而佳欣一直借“臣”之称,不愿自许为“奴”之身份。此刻有事要求到雍正身上,却不得不低声下气。

    ——错只错在当初逼迫胤禛立誓时,时间仓措,只提及了不得伤害其余阿哥的性命之语,而未曾包括妻子家人,才会被胤禛今日如此疯狂地胁内眷而报复。

    “你?作保?——廉王也不敢入来求情作保,你倒好大的胆子!”胤禛冷笑。

    佳欣跪下来,“八哥不来,想是哀莫大于心死。皇上若是苦苦相逼,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请皇上再三斟酌,臣弟愿与八哥一道,负荆请罪,换取八嫂一命。”

    胤禛冷哼一声。“你说她受小人唆使,这小人是谁?她身为廉王嫡妻,朕未尝疑及廉王,已算宽宏大量。今日若不将她赐死,待三司按律查问,不但刺君之事坐实,恐怕家族亲友,俱都难保!”

    “家族亲友——八嫂的夫族,亦包含皇上与臣弟在内!”

    胤禛一个耳光掴了过来。“大胆!”

    佳欣脸上一片火辣,却大概探知了胤禛的底线。

    “皇上息怒。臣弟愿为皇上查出唆使八嫂的小人,并劝服廉王,亲至君前领管教失职之罪。”

    胤禛幽幽看了佳欣一眼,挥手令内侍全部退下。

    “皇上?”

    “朕只觉得奇怪,你保了一个,又保一个。你是圣母娘娘转世么?你为何要将自己牵连进来?你以为老八会感激你么?”他换了声调,对“赵佳欣”而非“胤祥”说话。

    于是,佳欣也以真实身份回答。“从前皇后曾说,她做一切事情,不过是习惯如此而已。我也大概是这样吧,习惯……只是习惯了而已。但,皇上,我过得很快乐。”

    “快乐?”

    “救人性命,是真的可以带来快乐。我一无所有,也不担心我不害人,人来害我。我每每施恩,并不期待他人回报,却一点一点不由自主地觉得快乐起来。”佳欣半是真心,半是应付似地胡诌。

    “你拿这个来刺激朕么?”胤禛伸手,捏住佳欣下颚。“你明明知道,朕并不快乐。”

    “皇上已经得到了和贵太妃,为何仍不快乐?”

    “朕也想知道——你能告诉朕么?”

    佳欣沉默。

    胤禛忽然动手,扳住佳欣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皇上,你……你做什么?”

    “要救霃瑾可以。”胤禛目中闪出光来。“康熙四十二年,你我做过的事情,我们再做一次如何?”

    佳欣要紧牙根。“胤禛,你……你疯了?!”

    “是,朕疯了。但朕是皇帝!皇帝!朕从前做得到的事情,现在要做,从前做不到的事情,现在亦都能做!”胤禛将佳欣压在桌上,掀起衣襟,剥下裤子。再如何的男子妆饰,都掩不住衣衫下的女儿身躯。他伸手捏弄了几下,便狠狠刺了进去。“……想知道朕是如何逼迫老八的媳妇动手谋刺的么?嘿,朕亦是压住了她,对她说,记不记得广化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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