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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帝王将相 (第2/2页)

全部勇气。

    “我知道。”含笑叹了一声,“原本若罕与弘历的婚事,熙朝时候就已经世人皆知,虽未栓婚,却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正是为了让你姊妹有个照应,这才趁着三阿哥没了侧福晋的当口,委屈了你,把你许作了侧室……若不然的话,以你阿玛这些年的军功,至少该为你配个郡王贝勒的,和你姐姐一样,做个王妃才是。”

    “娘娘……奴婢不敢,奴婢不委屈。”若凡急忙辩解。“奴婢知道三从四德的道理,但凭父母媒妁作主,不敢有非分之想。奴婢……却为四阿哥,觉得委屈,觉得不值。”她面上带泪,语声却转为倔强。

    “不值?”

    “四阿哥那么好,那么……那么那么地好,却偏偏喜欢上了我姊姊。我姊姊却偏偏又喜欢上了别的人……奴婢,奴婢恨姊姊有眼无珠,却也怕爹娘年老无靠,奴婢绝不为贪慕四阿哥嫡室之位,只想……只想挽一场滔天的浪啊。”

    “那你想过弘历看到你之后的事情么?”

    若凡顿时语塞。

    弘历不是贾宝玉。新娘子换了人,岂会任凭鱼肉?

    但若罕昨夜才私奔,这片刻之内,若凡又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其实……”那拉氏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富察若凡。“你是喜欢上了弘历,是不是?”

    若凡张开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都是情场里翻滚了几十年的人,这点小女儿的心思,又如何看不出来!站在一旁的佳欣心中暗叹。

    “娘……娘娘……”平凡的少女脸孔上飞起红霞,眼波荡漾,虽然惶急,却多了一抹娇媚情态。“奴婢,不是的,奴婢不敢……”

    “还有,指婚之后,你曾在三阿哥的母妃齐主儿那里伺候过十来天的,是不是?听说齐妃对你的端庄温柔,知书达理十分喜欢。有没有想过,今夜齐主儿和三阿哥见了你,要如何自处?”

    “奴婢……奴婢不曾想过。”若凡低下了头,哀哀啜泣起来。“奴婢现在明白了。但求娘娘赐奴婢……赐奴婢白绫吧。只是,我阿玛额娘都与此事无干的,娘娘开恩——”

    “宝贝勒求见。”外面的侍女娇声回报。

    若凡一震。

    “莫慌张。”那拉氏看了佳欣一眼,佳欣会意地点头,扶起若凡,退往内室。

    两名宫女入来,伺候那拉氏更衣妆饰。虽名为母子,但相见之时,亦不可素衣便服,有失尊贵。

    理了半刻,又有四名宫女来,扶着那拉氏下了小楼。

    佳欣听见楼下传来请安之声,以及那拉氏屏退从人的声音。

    然后是细细碎碎的谈话。

    然后弘历忽然怒而高声。

    她轻轻松了一口气。

    “这位姑姑,”若凡亦在那里专心听着,却忽然开口对佳欣说话。“烦劳这位姑姑了,一会……一会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若我有什么,能不能请您给我……给我阿玛额娘传个信儿?”她含泪褪下手腕上的金镯子,塞在了佳欣手里。

    佳欣倒是有点啼笑皆非了。“您拿回去吧。——放心,不会有事儿的。”

    “真的?”若凡带泪露出一丝笑容。“姑姑是娘娘身边的人,若姑姑有以教我,若凡他日定有回报——”

    “教你么,不至于。只是,这苦日子,不在眼前,却在后头。”

    “求姑姑明示。”

    “娘娘会命宝贝勒娶了您的。”佳欣禁不住有些怜惜。“但洞房花烛之后,四阿哥会如何待您,三阿哥又会如何呢?将来的日子……还久着呢。”

    若凡一颤,但神情坚决。“我不怕。”

    ——能和自己偷偷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终身冷眼艰难,也不怕的,是吗?

    还是认为,弘历会看在自己是他喜欢的人的妹妹的份上,对自己好一点?

    ……傻姑娘。

    佳欣只想说这三个字,却没有出口。

    谁不曾傻过?

    正说话间,一个宫女上来传旨。“娘娘请若凡格格下楼去。”她有点疑惑地看了陌生的佳欣一眼。

    佳欣偏转过头不理会,却示意若凡,“走吧。”

    毕竟是坤宁宫人,知道不该问的不应多问。宫女将若凡与佳欣引了下去,便沉默退下。

    弘历已经离开,那拉氏看起来很是疲惫的模样。

    佳欣有点心疼,却不便开口。若凡跪下来,“娘娘……”

    “今夜照常成亲。就照你说的,你是荣保的长女,指婚给了弘历的。你有个妹妹,原本许给弘时,却病死了。”

    “娘娘?”

    “跪安吧——将来的路,要你自己去走了。”

    “奴婢……”若凡重重磕头。“奴婢谢娘娘大恩!奴婢结草衔环……”

    “好了好了,不必废话。”含笑不耐地挥了挥手。

    若凡退了出去,那拉氏这才转向佳欣。“我答应你的事情,办到了。”

    “放心。我会娶珊瑚——皇上这边,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会不会,你自己可以判定,不要来问我——但弘历那边若有什么问题,不在我的掌控之内。”

    佳欣叹了一声,“他知道内情了?”

    “瞒得住么?你要小心些……还有你的弘暾。虽不是……总算是你的世子。那孩子,并不比弘历逊色的,原本还指望他如你一般,有一番经济作为,但如今怕是……可惜了。仅仅如此倒也罢了,就怕……”身为皇后,却如此顾虑重重,吞吞吐吐,也难为那拉氏一生扬眉,如今却要对人忌惮三分。

    “我明白。”佳欣全然收到她的顾虑。“我会尽快找到弘暾他们,暗地保护起来。”

    那拉氏点点头,却忽然咳嗽了两声。“我累了,你也先走吧。我要歇一会。”

    “你……没事吧?”佳欣伸出手去,想要捉她的脉。

    “没事,不过就是……老了。”那拉氏笑了笑,起身,缓缓走到了窗边。

    佳欣看着她的背影。

    ……真的是黑发里夹着明显的白发了。

    ——太苑芙蓉艳古今,皇后冠冕白发新。

    佳欣无声无息,退了出去。

    四月十九,弘历大婚不足一月,佳欣便又不得不结束行装,南下湖广处理当地的一起要案。原本以为只是一起关于洋人传教、水利以及官员贪污的普通案件,却在不久前接报的密奏中出现了“天地会余孽”这样的字样。

    洋人,水利,天地会,这些都是佳欣的特长。

    所以她非去不可。

    启程前心情颇有些低落——家中一名伺候了十多年的婢女,偷盗钱财,被抓获后又以扬言说出佳欣的真实身份为要挟,佳欣一怒之下,杀了她以及同伙三人,为防走漏风声,又将她的奸夫以及家人数十名,投入了监狱,判处流刑。

    不知道是否因为年纪渐长,杀人的滋味,竟是越来越不好受了。

    马匹奔波喘息,离开京城不足百里,佳欣一路,便遇见了流民。

    流民队伍浩浩荡荡,显与去岁湖广等地报上来的“大歉”有关。所为“湖广熟,天下足”,虽是小年,报个“平”也算罢了,但破天荒的一个歉字,却令得整个国家朝廷慌了手,惊了心。幸好江浙还是丰收,且军事渐缓,才挪腾得宜,未激起什么大的变化。也正因为此,痛感国库不足的佳欣变本加厉地苛待起官员来,无论贪贿有无,只要家中富裕招摇,便想方设法借鉴现代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要么给本王吐出个十之八九,要么冥顽不灵的,自有大狱伺候。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些许人的性命,还真是小之又小之事。站在京师高处,俯瞰各地州府,佳欣调棋遣子,只能说心中自有一盘规划在,但具体到各人各地,总也免不了一些凄惨冤屈的情事——为君者久经考验的心理素质,就要在这个当口显现力量。真要是看不下去一些平民悲惨,还真做不了这皇帝大位,管不了这个弱肉强食的人间。

    但今次佳欣的运气略微差了些。她遇见的,并非一股普通的流民。湖广之间天地会余孽的魔爪,正借着这股流民迁徙之势,欲图进入守卫森严的京师,再行图谋。原本年初佳欣便得到少数关于这股流孽的报告,但当时宫中朝廷之事纷繁复杂,她一时不得脱身,这才错失了剿灭这支反对力量的最好时机,她去湖广,湖广之人却上京,正正撞了个照面。

    另一件不巧之事,则是那个临行前被她所杀的侍女。佳欣临行匆忙,并未详查她偷盗所为何事。但实际上,这位婢女行此下策,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老父亲原籍两广一带,竟因窝藏匪首之罪而被当地官员下狱。她不敢向主公主母开口,只谋划着筹措些资财捎回家中打点,却被向来不睦的其他婢女暗地告发。

    事情就是这么一环套着一环。佳欣的从人之中有个马夫,暗地里是爱慕那位侍女的,这便恶向着胆边升起,将佳欣的行程泄露了出去。

    天地会中人对此大感兴趣。只身微服出巡的和硕怡亲王,又是向着当初起事之地湖广而去,这其中是多大的巧合,又是多好的机会?!

    所以那群规模浩大到足以抵得上小型军队的流民,才会如此“巧合”地撞正了佳欣的队伍。

    佳欣所携带的亲兵约百人左右,十余个在身边伺候,此外前后各有数十人的队伍保护。但此刻流民遮天蔽日,根本便望不见前后两支队伍的踪影。

    行程被阻滞半日之后,佳欣已经知道情势不妙,暗遣身边武功最高的两名侍卫,悄悄离开了队伍,转驰京城求援。

    京城那边,得报之后,半日之内,便迅速做出反应——新婚的宝贝勒弘历,名正言顺地撇下了新婚妻子,出城驰援。

    但毕竟未有实质性地事件发生,无论佳欣还是弘历都更换了便服,带的亲兵而非正规军队,虽然调度灵活,却在面对了保定县县衙正规官兵的时候吃了鳖。

    等到弘历亮出身份斩了莫名其妙的保定县令的时候,却发现,堂堂和硕怡亲王已然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绑匪假作毫不知情,向化名为“黄子历”的弘历,要求下三千万两白银的赎金。

    事情一拖便是三日。

    虽未放在明面上讲,但京师震动之情,却朝野相传。

    无论是雍正还是佳妍,都几乎可以断定,佳欣以身犯险,不过是想要亲身查探案情罢了,否则,以她在那寂寞十年中重新修炼而得的第六重紫金气造诣,天下又有谁人能够擒得住她?

    但其中关窍,却又不便直言。就连在前线的弘历,也不方便去传旨说“你别管你十三叔了让他自己搞定”云云,便也只好这样焦灼地僵持下去。

    事情传递之间,倒是起了另一件不可控的变化。

    所谓的天意人为,实在是,不在凡人的控制之内——

    私奔远离的怡王世子弘暾,辗转得知消息,心急如焚,抛下有孕在身的富察若罕,只身北上而来,却在从太原往石家庄的路上,破了行藏。

    原本此事必定被佳欣亲信直接报往怡府知道,但如今佳欣身在险境,消息竟最后传至了弘历手中。

    诸事杂为一事。

    五月初,佳欣自内传出消息,运筹帷幄之下,将此股叛逆一网打尽,顺便查处到湖广等地十三名四品以上官员贪贿巨案的同时,却讶然收到汇报,世子弘暾人在石家庄府,却命在旦夕。

    ——原来是石家庄府抓获了弘暾,搜出身上有怡府之物,疑及弘暾乃是保定劫匪派出通联消息的同党,羁縻下狱,几经重刑拷审,生生将有着不错功夫底子的弘暾打成了一个废人。弘暾几度表明身份,却因此私奔之事被佳欣按捺下来,并未通传出去,所以也无人取信。

    弘暾被从石家庄运至于京城的路上,断了气。

    这算什么?

    佳欣实在不明白。

    算天灾?算人祸?

    大概和内阁军机大臣张廷玉之子狎妓,回家来被张廷玉抽打了一顿鞭子便告高烧不醒最后呜乎哀哉,算同一性质?

    佳欣实在心中憋闷。人固有一死,但死得如此冤枉离奇,也算是人间异事。

    ——更郁闷的是,因为此事,佳妍和娟娟等人,集体对她不理不睬,整个怡府,冷若冰霜,叫人难耐。

    白日里仍旧是千头万绪处理着庞大版图上庞大的事情。一点一滴查明,今次天地会余孽背后正主,乃是当年苏二娘苏慕菲入侍胤禛之前所嫁的男人,人称二驸马的陈世男。此人乃是唯一得天地会创立者陈火方真传的男性弟子,在陈火方事败之后隐忍二十年,纠集人马,谋定后动,今次所剿灭的,不过是他手下力量的三分之一而已。剩下的三分之二,还待执国家者耗费心力。

    到了夜晚,佳欣不得已下常常在养心殿借宿。所谓借宿,自然免不了虚与委蛇地应付胤禛一番——胤禛很容易便察觉了,佳欣在之前的二十多天时间内曾经失身,也便心知肚明了为何剿灭此股逆匪时候,一个首犯都未活捉,而是早被怡王神勇砍杀至于身首异处于匪巢之中了。胤禛有时候也觉得奇怪。这样一个不干不净得理直气壮的女子,有什么值得留恋之处?皇帝可以委身,匪徒可以委身,父亲可以委身,儿子可以委身,却偏偏在情爱上面一点也无自惭自愧的模样,每年逢到“胤祥”的生日还可以做出一副那样深情的模样登钦天监独自远眺星空——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就别把我想成女人就完了。”佳欣解答胤禛的一连串疑惑。她在他耳边呻吟,然后清清楚楚地回答他那些破碎虚空的问题。“我首先是人,其次才是男人或女人,穷人或富人,笨人或聪明人。记得我讲给你听的郭靖和黄蓉的故事么?聪明人和笨人之间并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正如穷人也会发财,女人也可掌政。”

    “你说错了。你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胤禛叹息。“我老了,最近总觉力不从心。但你从无疲倦姿态——你是妖,是仙,是精怪,你不是人。”

    “我是赵佳欣。每一个人都与任何的另一个不同。我也是。——对了,我要娶个侧室,先知会你一声。”

    “你?……娶妾?”胤禛惊得停了下来。“你要娶谁?”

    “我要娶谁便娶谁,难道你有什么意见么?”

    胤禛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在佳欣面前,他从来都没办法真正摆出帝王的尊严——当皇帝的个中滋味,他越来越明白,也越来越难以忍受。他或者知道,自己还是错了。自己并没有康熙或者胤祥甚至或者弘历那样充沛的精力和过人的天分。他当得很辛苦,压力永远在身,却不得尽头,没有假期。若没有佳欣帮助,他的处境一定会很糟——佳欣却好像继承了康熙和胤祥的所有的才华和优点,她知道如何治理一整个国家,她亦知道,要如何面对和国家长合在一起,割肉连心那样的人生。

    六月,怡亲王娶那拉氏进门,三日后册为庶福晋。——整个怡府还在为弘暾做丧,一边是白绫素孝,一边是喜乐喧天,实在是说不出来的诡异。大房兆佳氏与几名侧室夫人,俱都白衣冷面,对新人拒而不见,以示心迹。市井之上,流传版本纷纷扬扬,说是怡王从寇匪中带回的女子有之,说是怡王为此女而不惜令世子身亡者有之,一时间,怡王无情花心的名声,竟传了开去。

    册封当日,佳欣陪伴珊瑚入宫见皇帝皇后谢恩。连一些朝臣宫妃,看待珊瑚的眼神也带了些鄙夷。皇后叫了珊瑚前去说话安慰,佳欣一个人哭笑不得地站在御花园中,感受着那些战战兢兢从远处路过的奴婢们和着天上自去自来想要亲近停留的鸟雀的气息,混合在了一处,心中有些莫名的茫然。

    “妾身见过十三叔。”一个娇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含着幽怨。

    佳欣回头,看见脸上带着一块淤青的富察若凡——“你怎么啦?”

    富察若凡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垂头不语,沉默许久才道,“宫中门槛多,不小心跌跌撞撞,也不出奇。”

    “哦?”佳欣道,“原来如此——那你可有后悔?”

    “后悔?怎么样也比不过姊姊吧?”她冷然而道。

    佳欣这才知道她过来说话的用意。又如何解释去呢?只好点点头,“你姊姊似乎流落在湖南,我听佳妍她们说,已经派人前去迎接了。”

    “还望十三叔能大发慈悲,将我姊姊还给爹娘,以慰他们膝下的空虚。”

    这女孩子,句句带刺,佳欣不禁想,当初吵着闹着要替嫁的,难道不是她么?口中闲闲答道,“这可不成。世人都知道荣将军膝下唯独一女,已经做了贝勒福晋,此外所收养的女儿早已病逝,我若将人还到你家府中,又算什么身份?——难道,令尊翁也要学本王,中年纳妾不成?”佳欣自觉已经自我调侃到了极处,心中不可告人的委屈,却散化成了烟灰,扬于空中,不禁一快。

    转眼看这位贝勒福晋,果然生生变了脸色。

    “十三叔,十三叔——皇阿玛召您问刑部的事儿……”远远过来的乃是三阿哥,贝子弘时。

    佳欣正漫声答好,却见弘时变了脸色。

    他早已在外开府居住,甚少回来后宫,尤其是此处已经靠近弘历所居的阿哥所,更是他刻意趋避之处——世人皆知将来继承雍正帝位的必定是四阿哥宝贝勒,他忝为兄长,胸中莫名其妙地感觉,只得令他多多绕道,眼不见为上。

    今日弘历往近郊处事,不在胤禛身边,才会由他出来寻找佳欣。但这一找之下,却被他看见了他本不该看见的一个人。

    “……你,你,你额娘说你死了?”弘时看住若凡,“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哥认错了人。”若凡紧急趋避——成亲之后,她只在婚宴见过弘时一次。那次佳欣命侍女相助,为她改变了少许面貌,虽比不上若罕的美丽无双,却也不似平常相貌。弘时即便见了,也只当是姐妹貌似,不疑有他。

    但今日这素彩无妆的面貌,很轻易地唤起了弘时的记忆。弘时本来并不算喜欢相貌平常的富察若凡,此刻也已经定下了另一位更美丽些的侧福晋人选,但此刻见到原本认识的婚姻对象,追根究底,也是人之常情。

    若凡生怕惹出什么事端来,连告辞也来不及说,转身就奔逃了出去。

    满人女子不缠小脚,佳欣不禁暗赞了一声,“跑得真快。”

    弘时皱着眉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忽然上前,蹲下身,捡起来一枚香囊。

    富察若凡转身奔跑之时,脚踩着了自己的裙裾,虽未绊倒,却将此随身佩戴之物留落在地。

    佳欣舔舔嘴唇,看着弘时的神情,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你皇阿玛不是召见我么?走吧,刚才那个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十三叔,你告诉我,她究竟是谁?”弘时却不肯罢休。

    佳欣摇头,“走吧走吧。”

    看弘时的表情,却已经从疑惑渐渐变成了愤怒——他流着胤禛的血,终究不是太笨的人。

    又是可以预见的一场风波。佳欣轻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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