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精准地打在许清夷的眼皮上。她皱着眉,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发出像小动物一样的呜咽。被窝是天堂,现实是深渊。
“嗡嗡嗡——”
手机在床头柜上坚持不懈地震动,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大字:梦梦。
许清夷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抓过手机,声音黏糊得像没化开的麦芽糖:“喂……梦梦啊……”
“许!清!夷!”电话那头传来佘梦梦元气十足、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太阳晒屁股啦!昨晚又直播到几点?听你这声音,刚从盘丝洞爬出来吧?”
“哪有……”许清夷试图辩解,声音却软绵绵的没什么说服力,“就……稍微晚了一点点嘛……”
她翻了个身,把被子裹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佘梦梦的“噪音攻击”。
“一点点?我信你个鬼!”佘梦梦毫不留情地拆穿,“快起床!给你带了城东那家超火的生煎包,再不起,汤汁都要被我吸光咯!”
生煎包!还是城东那家!
许清夷的肚子非常配合地“咕噜”了一声。美食的诱惑瞬间战胜了被窝的挽留。
“起了起了!马上起!给我留两个……不,留三个!”许清夷瞬间清醒了大半,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改为慢吞吞地蠕动着坐起身。
“限你十分钟!过时不候!”佘梦梦撂下“狠话”,啪嗒挂了电话。
许清夷顶着那头睡得更加狂放不羁的呆毛,像只树袋熊一样慢吞吞挪下床,趿拉着小熊拖鞋飘向卫生间。
冰凉的水扑在脸上,才算是彻底开机成功。镜子里的人,眼睛还有点浮肿,但总算有了点人样。
门铃适时响起,叮咚叮咚,催命符似的。
打开门,佘梦梦像一阵风卷进来,手里拎着两个香气四溢的纸袋,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捏上许清夷的脸蛋:“啧啧,看看这黑眼圈,昨晚跟哪个野男人大战三百回合了?”
“去你的!”许清夷拍掉她的爪子,眼睛直勾勾盯着纸袋,“野男人没有,野猫倒有一只,刚还窝我怀里呢。”
小狮子闻到香味,也迈着小短腿凑了过来,围着佘梦梦的脚边打转,喵喵叫着。
两人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生煎包的香气弥漫开来。
许清夷迫不及待地咬开一个,滚烫鲜美的汤汁瞬间溢满口腔,烫得她直哈气,又舍不得吐出来。
“唔……人间美味!”她满足地眯起眼。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佘梦梦嫌弃地递过纸巾,自己也拿起一个,“对了,昨晚直播咋样?看你下播前那副咸鱼样,pK打输了?”
“怎么可能!”许清夷瞬间来劲了,咽下嘴里的包子,眉飞色舞地开始讲昨晚的“惊险”战况,“……你是不知道,最后十秒,兔总他们几个唰唰唰一顿操作,那血条‘咻’地一下反超!帅呆了!然后金朵朵……”
她巴拉巴拉地把金朵朵的“臀书”表演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噗哈哈哈!金朵朵?她跑颤音去了?……”
金朵朵她也是知道的,原先在鲸鱼的时候连线的次数也不少。
闻言,佘梦梦笑得直拍大腿。
等到笑够了,佘梦梦擦擦眼角笑出的泪花,话题一转:“说正经的,阿姨昨天不才催你?机票订了没?这没几天了吧?”
许清夷啃包子的动作顿了顿,小脸垮下来:“订了订了……唉,一想到回去要被拷问,我就头皮发麻。‘有对象没?’‘工资多少啊?’‘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想想就窒息。”
她模仿着亲戚们的语气,惟妙惟肖。
“噗,你这模仿能力不去演小品可惜了。”佘梦梦乐不可支,“你就学我,问就是‘在找了在找了’、‘够养活自己和小猫咪’、‘快了快了’!标准答案,糊弄学十级!”
“这样能行吗……”许清夷叹了口气,戳了戳最后一个生煎包,“关键是直播!我妈还不知道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确实是个问题。”佘梦梦摸着下巴,一副狗头军师的样子,“要不……你假装晚上很早睡?然后躲被窝里……不行,太明显。或者……找个借口说晚上要加班?线上会议?”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了半天“反侦察”策略,从“信号不好躲阳台”到“假装学习网课”,方案一个比一个离谱,最后自己都笑得东倒西歪。
“算了算了,”许清夷笑得肚子疼,摆摆手,“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我就说我在做线上客服!嗯,陪聊型客服,也算客服嘛!”
“噗!你这客服成本可真高,还得自带才艺表演!”佘梦梦翻了个白眼,“行吧,你自求多福。我得撤了,下午还有个约会。”
可恶,这个见色忘义的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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