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建斌这才说道,“我听市局万局长说,这次调整专员名额,只调整了你一个人。虽然对你没什么影响,我就是在想,是不是得罪了谁,不然不会这么突然下这么一道免除文件。”
吴雄飞接腔道,“李书记,我跟牛局长没有别的意思...怕你被蒙在鼓里,所以提醒你一声。”
这提醒的让人挺尴尬的。
李霖本来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免就免了,专心干好正职就行了。
可牛建斌和吴雄飞的好意,让他瞬间觉得自己是被某些人针对了。
李霖起身踱了两步,面色逐渐凝重,然后转头看向牛建斌和吴雄飞说,“我感觉你们俩比我自己还在乎我这个专员身份...本来就是捎手顺带的,又不是主业,就像杰出青年这种名头一样,和省人大代表、省政协委员一样,干一届就够了,怎么可能带着这个身份一辈子呢?你们是不是怕我得罪了省厅领导,影响县局的工作?”
牛建斌慌忙摆手说,“这个道理我们都懂,我们只是好意提醒一下,至于县局的工作,我们按部就班搞好就是了,省厅也不可能无缘无故难为我们去。”
吴雄飞也说,“书记,梳理一下头绪不多事,你不是常教我要团结好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吗?不妨你跟吴厅联系一下,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如果只是正常调整,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心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听得出,是真心担心李霖得罪人。
现在牛建斌对李霖的态度转变比较大,和吴雄飞的关系搞的也不错。
两人能在这件事上达成一致意见,倒也不让人意外。
都是在设身处地为李霖着想。
可是李霖真的不在乎有没有这个身份,他自问也没有得罪裴厅和吴厅,不可能是因为个人原因导致被免去专员身份。
如果追根究底找原因,那么也只能是受屠明案影响,还有最近网上碧水县拦车上访事件影响。
两件事都反映出李霖利用专员身份,做了超出职权范围的动作。
这些动作,可能会引起省委部分高层的不满,或者是影响了某些群体的利益。
所以才有了今天被免去身份的结果。
既然是这个原因,那就更没有必要去打电话问谁。
问了,就好像自己很在乎这个身份。
问了,就好像自己心虚没底,好像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
封官这种事,本来就是高层领导笼络人和惩罚人的手段。
你置之不理,这种手段自然也就失效。
你越是计较,越是着了某些人的道。
还是要淡然处之,荣辱不惊。
他笑笑,对牛、吴二人说道,“好了好了,你们的好意我明白了。这件事就这样吧,回去好好工作,局里有需要我去省厅协调的只管给我打电话,没有了专员身份,有些事该办还是要办。”
这就给两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直到李霖还是李霖,还是吴厅面前的红人李霖。
这么一来,有没有那个专员身份,也就无足轻重。
今年没了,说不定明年又给了呢?
李霖说的对,就是一个临时身份罢了。
牛建斌和吴雄飞双双松一口气,起身告辞。
送走二人之后。
李霖给程伟打了一个电话。
不能总让程伟问他是什么情况,该汇报的时候也要主动汇报一声。
电话很快接通。
程伟率先开口说道,“小霖,我正想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想问专员被免的事?”
李霖有点尴尬,不过他也好奇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缘故,是不是和自己猜想的一样。
他笑道,“程部,我打电话,正是想向你汇报这件事。我也是刚收到免职的文件,有点奇怪,当初给我这个身份的时候就显得很随意,如今收回去也这么随意,太儿戏了!”
言外之意,这种高层的褒贬戏码,玩儿的太他妈可笑了。
把人都当傻子了。
程伟轻叹一声说,“你看,我就说你不要管碧水县的事...”
李霖诧异道,“哦?你是说,是受拦车上访那件事的影响?”
程伟说,“肯定是的。碧水县那些人不就是因为你是省厅专员才去找你上访的吗?”
李霖说,“也就是说...碧水县跨河大桥案,真的另有隐情。他们有人担心我重查此事,所以情急之下免了我专员身份?”
程伟说,“嗯,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李霖说,“难道裴厅长也牵连其中?”
程伟摇摇头说,“你别瞎猜,你只要置身事外,就没事。”
不是裴榆林...
也不可能是吴城柱啊!
那就只能是比两人官还大的人下的命令。
除了王瑾,就是赵跃辉了。
可赵跃辉也说不通啊...
难道他又是派情人又是派群众,费这么大功夫,就为了找个借口免去自己专员的身份?
有点扯淡啊!
那就只能是那个人了...
想到这,李霖面色不由凝重起来...
怪不得程伟如此紧张,屡次劝他不要掺和进去。
原来是这样...
李霖叹口气,说,“程部,你放心吧,我本来就打算置身事外,作壁上观。下次谁再给我使手段,想骗我入局,我就直接让县公安局抓人了。好好审审他们这些阴谋家!”
程伟笑笑说,“你也不要生气,免就免了,一个身份而已,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以后,省厅会给你恢复名誉,这个专员让你永久当下去。忍一时风平浪静,不要过激。”
李霖也是呵呵一笑说,“说实话,我没放在心上。也没打算以后再去争取这个身份。我就老老实实干好本职工作,让山南县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这就足够了。”
程伟问,“你什么时候来省里?”
李霖说,“等表弟办完婚事就去。”
程伟说,“那好,夏组长一来就念叨你,对你可是很看重啊。”
李霖笑道,“是我礼数不周了,到时给夏组长敬酒赔礼。”
程伟说,“好,就这么说吧,我们等你。”
省城。
护城河别墅。
赵跃辉和胡建秋面对面坐着喝茶。
秘书高成河一旁搞着服务。
服务完了之后,他自觉地上楼回避。
赵跃辉放下茶杯,一脸得意的对胡建秋说道,“老胡,看到没有,王瑾他着急了!他也有怕的时候,哈哈哈...”
胡建秋恭维道,“赵省长手段高明啊,没想到利用一个县处级干部,就能将王瑾给惹急,厉害,厉害...”
赵跃辉笑笑说,“这只是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不过我也是没有想到,李霖那个愣头青,竟然没有上当。面对碧水县群众的苦苦哀求竟然不为所动...看来,我是小看他了。不过没有关系,我接下来的手段,会让他不得不接招!”
胡建秋说,“领导啊,我有点不太理解。李霖不过一个县处级干部,现在专员身份也被王瑾给免了,他还有什么大用?你不会真的指望他去扳倒王瑾吧?”
赵跃辉摆摆手说,“这你就不懂了!他级别虽低,可背景不简单啊...他背后有程伟,程伟背后有李澜,有燕京纪委的部级领导夏丰裕,夏丰裕又被派到了汉江查屠明案...即便李霖不能将王瑾扳倒,也能把他搞的身败名裂!从此断送政治前途。老胡啊,下棋,不能小看任何一颗棋子!越是不起眼那一颗,也许就是最致命那一颗!哈哈哈...”
胡建秋对他竖起大拇指说,“高,真是高啊!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那我是不是再去一趟京城,帮你打点一下路子?”
赵跃辉点点头说,“不急,等王瑾陷入泥潭,你再帮我去打点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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